家書一字一遺書，

托付心肝紅鯉魚。

寄語親人后來者，

盡忠今我效先驅。

魂系故園身赴艱，

沉沉黑獄夜光寒。

千斤鐐銬囚徒手，

字字行行淚血穿。

惟將殘紙問安康，

除卻沙場百事荒。

頭頂繁星心瀝血，

城牆彈洞望家鄉。

“誓志為人不為家”①，

牢籠飛出自由花。

白山黑水傲冰雪，

巾幗遺音警散沙。

生涯如洗度糟糠，

國破而今天一方。

留意江湖來往客，

暗中奸佞謹提防。

料從此去隔雲泥，

奔走呼號親子離。

言教無時以身教，

我今殉國視如飴。

隻以獄中無紙筆，

但憑指血幾行書。

灰牆陰濕斑斕處，

留待來人識楚居②。

再讀翟秋白《多余的話》

畢竟書生成事難，

天然弱質苦徘徊。

艱危曲折惟求死，

餘話低沉隻等閑。

注：①用趙一曼遺詩。

②楚居，楚人所居，不可尋。又痛楚也。

標題題字 / 崔世廣

篆 刻 / 段京良

（詩、書法作者為中國書法家協會名譽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