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鳥天堂國家濕地公園。
受訪者供圖
在小鳥天堂舉辦的2021年“國際生物多樣生物日”主題宣傳活動中，容妙娜在介紹鳥類知識。
受訪者供圖
在著名僑鄉廣東省江門市新會區天馬村，穿村而過的天馬河兩岸一派綠意。河心沙洲上，400多年樹齡的古榕樹枝繁葉茂，繁衍成一片蔚然壯觀的“綠島”，成千上萬的鳥兒在這裡安家落戶。這裡就是廣東新會小鳥天堂國家濕地公園。
如今，小鳥天堂成為廣東省生態保護的一張亮麗名片，也變成僑鄉江門讓海外游子牽挂的一抹獨特“綠意”。愛樹愛鳥的故事在這片“鳥的天堂”不斷上演。
守護鳥的家園
夏天，正是一年中小鳥天堂古榕樹枝繁葉茂的時節。廣東新會小鳥天堂國家濕地公園以滿眼綠意和翩躚鳥影迎接每一位游客。89年前，不滿30歲已是知名作家的巴金，也是在這個季節造訪這裡。
“翠綠的顏色明亮地在我們的眼前閃耀，似乎每一片樹葉上都有一個新的生命在顫動，這美麗的南國的樹！”“到處都是鳥聲，到處都是鳥影。大的，小的，花的，黑的，有的站在枝上叫，有的飛起來，有的在扑翅膀。”《鳥的天堂》中對小鳥天堂的生動描繪在中國幾乎家喻戶曉。
1993年6月，巴金在廣東新會的鄉村游訪3天，兩次造訪當時還被稱作“雀墩”的河心沙洲，留下難忘記憶。回到上海后，巴金創作散文《鳥的天堂》，記錄下這段旅程，並發表在《文學》季刊，引發社會的廣泛關注和贊譽。此后，這篇優美散文被多次選入教材，“鳥的天堂”也成為令一代中國人憧憬的田園牧歌。
1958年，中共廣東省委提出建設小鳥天堂風景名勝區。1984年，巴金親筆題寫“小鳥天堂”四字，這片生機盎然的濕地由此得名。2016年，中國國家林業局正式批准廣東新會小鳥天堂國家濕地公園開展試點建設。2021年底，國家林草局組織專家對小鳥天堂國家濕地公園建設進行現場驗收並正式批復。
據調查統計，目前，小鳥天堂有300余種植物、200多種野生脊椎動物，其中包括水鬆、水杉、銀杏等國家一級保護植物和100多種鳥類。濕地公園范圍內日常棲息的鳥類過萬隻。濕地公園主要分為濕地保育區、恢復重建區、宣教展示區、合理利用區和管理服務區五大分區。新冠肺炎疫情前，小鳥天堂年游客接待量超30萬人次，已成為廣東自然旅游和生態保護有機結合的典型案例之一。
“小鳥天堂的野生動植物一直處於純野生狀態，我們的職責就是為它們守護好家園，讓它們在這裡‘安居樂業’。”廣東新會小鳥天堂國家濕地公園管理處宣傳科負責人王國麗接受本報記者採訪時介紹，濕地公園管理處的主要工作是保護鳥類棲息地和維持園區內生態多樣性穩定，同時推動面向公眾的自然教育。
創新保護模式
早晨7時剛過，小鳥天堂國家濕地公園船艇隊巡邏的游船准時出現在公園河面。觀察河流水位，清理河面漂浮物，和公園裡的“居民”——各類小鳥打個照面……每天早晨近兩小時的巡邏，一年365天，一天都不落。
“趕上台風天，我們得在台風來之前清理易刮落的樹枝，盡量減少台風給小鳥帶來的危險。偶爾看到受傷的小鳥，我們也要想辦法把它帶走醫治。”小鳥天堂旅游有限公司副經理、船艇隊負責人陳華振說。作為土生土長的天馬村村民，陳華振小時候就常在小鳥天堂的古榕樹周邊玩耍，如今，守護小鳥天堂早已成為他的職責。
2002年，新會小鳥天堂旅游有限公司成立，小鳥天堂通過向游客收費、所得收益回饋景區日常經營與維護，形成良性循環發展。2016年，小鳥天堂國家濕地公園試點獲批后，廣東新會小鳥天堂國家濕地公園管理處成立，為圭峰區（會城街道）所屬公益一類事業單位，以“事業單位統籌+企業管理經營”的模式，推動小鳥天堂濕地公園保護開發。
“小時候，我們經常在天馬河古榕樹邊抓魚抓蝦。每天早晨和傍晚，古榕島上的小鳥飛到附近的灘涂上覓食，就像准時上下班的‘職員’。對我們來說，這些小鳥就像一直陪伴在身邊的伙伴。”小鳥天堂講解員陳小紅說，以前，有的小鳥飛出古榕島覓食時，可能意外受傷。現在，公園的生態環境不斷改善，周邊地區捕鳥、打鳥的情況也基本沒有了，小鳥的數量和種類也越來越多。
王國麗認為，小鳥天堂的生態保護離不開生態保護法律法規的完善和社區的積極參與。近年來，當地各級政府相繼頒布《關於劃定保護陸生野生動物禁獵區和設立禁獵期的通知》《新會區野生動物管理辦法》《廣東新會小鳥天堂國家濕地公園管理辦法（試行）》等文件，為小鳥天堂生態保護提供了法律保障。此外，濕地公園與天馬村村委會聯合成立護鳥隊，開展日常巡邏﹔與三和派出所、天馬治保會共同開展收繳捕鳥網具行動﹔周邊社區主動參與愛鳥護鳥的行為，為濕地保護提供了持久支持。
科技化、數字化是小鳥天堂環境監測的一大特點。小鳥天堂與華南農業大學、中科院華南植物園等專業機構合作，設立濕地系統監測中心，建設大數據平台。“濕地公園內的鳥類、魚類生態系統和水文情況檢測和管理工作有了大數據技術的支持，變得更加細致智能。”王國麗說。
“小時候，家裡的長輩就教育我們要保護小鳥，小鳥天堂是全村的福地，小鳥是我們的吉祥鳥。”陳華振說，“我們還要繼續培養下一代生態保護的意識，世世代代守護小鳥天堂。”
培養愛鳥意識
“大白鷺和小白鷺有什麼不同？盡管它們身上都披有白色的羽毛，但大白鷺體型較大，嘴巴黃色、嘴裂延伸至眼后，大長腿上穿著一雙黑襪子﹔而小白鷺是黑色的嘴巴和黃色的腳趾，我們也叫它‘黃襪子’。”在小鳥天堂的游船上，江門市巾幗義工聯誼會綠邑生態志願服務隊副隊長容妙娜總能給孩子們講述關於鳥類的趣味知識。
先登上觀鳥樓，俯瞰小鳥天堂全景﹔再乘坐游船靠近鳥類聚居的古榕島等河心島，近距離觀察不同鳥類﹔最后和游客互動交流，為游客游覽時關注的細節問題“答疑解惑”——這是容妙娜帶領中小學生游覽小鳥天堂的經典模式。“我們不僅為前來游覽的學生進行講解，還在中學裡組建社團，招募中學生擔任講解志願者，許多中學生都對學習鳥類知識、近距離觀鳥興致盎然，學生家長也全力配合每次講解活動。”容妙娜笑著說。
“小鳥天堂就是學生們的‘第二課堂’。”王國麗說，在新會區，幾乎所有中小學生都到過小鳥天堂。經常有學生在學習了語文課文《鳥的天堂》之后，來到小鳥天堂開展實地學習。作為廣東省首批自然教育基地，面向公眾開展自然教育，是小鳥天堂推進濕地保護的重要經驗之一。
觀鳥小課堂，鳥類攝影比賽，動植物主題詩歌朗誦、繪畫、沙畫小課堂……每到世界濕地日、植樹節、國際生物多樣性日等生態保護相關節日，小鳥天堂都會開展各類愛鳥護鳥宣傳教育活動。根據小鳥天堂的季節性變化和江門市生態保護宣傳活動計劃，小鳥天堂每年還會舉辦愛鳥周、森林文化周、觀鳥節等特色活動。
江門市自然資源局相關負責人接受本報記者採訪時介紹，截至2021年底，江門市已建有縣級以上濕地公園14個、濕地類型自然保護區2個，其中包括小鳥天堂在內的3個國家級濕地公園。當前，江門市進一步加大濕地保護與修復資金投入，強化濕地保護與生態修復，推動濕地資源利用，加強濕地科普宣傳工作，擦亮江門市綠色發展的新名片。2018年，江門開平鳳鶴灣濕地公園募集海外華僑華人及港澳台同胞捐款400多萬元，海外華僑華人也成為支持江門濕地公園建設和生態保護事業的重要力量。
“一年一度的廣東省森林文化周即將到來，我們正在准備向中小學生開放觀鳥課和標本制作課程，由專業的自然教育老師為游客講解公園內的動植物知識，帶領游客採集植物、制作標本。通過這些生動的環境教育課，培養孩子們愛樹愛鳥意識，也通過孩子影響父母，‘小手拉大手’，培養市民自覺參與生態保護的責任感。”王國麗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