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僑網5月17日電 馬來西亞《星洲日報》17日發布一篇文章,講述馬來西亞華人姐弟9人,為完成父親未實現的願望,結伴赴華尋根,並制作大馬版族譜的事跡。
文章摘編如下:
鄉愁是無解的。老一輩選擇漂泊在異地落地生根,對於家鄉的印象仍停留在兒時油菜花,一間又一間黃色泥牆的民宅。年年月月累積的鄉愁,逐漸變得濃郁,礙於家庭經濟狀況,余善愷的父親一直無法去中國,看看他父親(余善愷祖父)經常挂在嘴邊的家鄉——中國廣東省梅州市大埔縣西河鎮的下黃沙村。
余善愷2歲時父親就離世,自小就沒有了父愛。他曾在祖父口中得悉老家的那一片美景風光,也知道父親一直想去看中國老家的模樣。
隨著年齡漸長,他開始想要重新認識自己的家族史,深入了解自己的祖籍。去年,他決定與8位姐姐來一趟尋根之旅,也替父親完成多年來的心願。
“你要知道,當時父親要養我們10個孩子,家庭負擔很大,不可能回去(中國)。”余善愷是馬來西亞第三代華人。屈指一數,他的太公反倒是最早來到南洋謀生。當年他賺了一筆錢后,獨自回到下黃沙村蓋了一棟房子,命名為“永安居”,寓意著世世代代的子孫能夠安居。
他是靠一雙手成功淘金,歷經千辛來到南洋討生活,然而沒有意願在這裡生活。畢竟還是老家最好,口操熟悉的客家方言,左鄰右舍又是熟悉的臉孔。
余善愷從背包掏出一大包裝滿了珍貴相片和史料的塑料袋。他挑出一張照片,正是下黃沙村60年代的模樣。這是他父親與中國親戚書信來往時,對方寄過來的一張照片。當年的村庄以農耕為主要經濟來源,這也是絕大部分中國鄉村農民永續經營的工作。
“你看下黃沙村那一帶的建筑,‘永安居’可說是富豪類型的家了,使用黃泥牆磚。這已經是很了不起的屋子。我這趟回去聽老一輩的人說,我太公回來的時候是衣錦還鄉,是一件光宗耀祖的事。”太公隻有兩名孩子,即余善愷的祖父和叔公。后來太公逝世,僅剩下太婆一人,兩名孩子就攜帶家眷和她一起來到南洋生活。
祖父祖母有16個孩子
他的祖父來到馬來西亞時才二十多歲,第一個落腳處是峇眼拿督。祖父一共有16名孩子,父親排行第二。按照這個說法,其親戚應該都是馬來西亞人。他繼續說,當時共有3名親戚不在大馬,而是在“永安居”居住,分別是大伯、二姑和四叔。
據他了解,大伯當年想要參軍,選擇放棄這裡跟隨祖父而回去中國。至於二姑從小被送給一戶人家照顧,不料那戶人家想搬離大馬,回中國長住,二姑就這樣踏入祖父的故鄉。
“二姑得悉大哥在中國后,主動跟養父母說想跟隨大哥一起。我大伯就這樣去到福建永定找她。”至於四叔則因一些家庭因素,在8歲時就被送到“永安居”,交由大伯母照顧。
如今,大伯和四叔已去世,剩下二姑和四嬸住在該處。這趟尋根之旅,余善愷則是首次與兩位親戚見面。“從他們言談中才知道,父母親之前匯了很多錢給親戚孩子求學和生活。當中包括文具、書包和校服等。”
祖母回鄉運送物資給親人
祖父在峇眼拿督大街上擁有一間華友洋服店,屬於店屋形式。樓上供人居住,樓下則是裁縫店。父親年輕時跟隨祖父從事裁縫行業,裁縫技藝也深得祖父真傳。“我太公(行業)就不確定,但來到霹靂州我估計可能是從事開採錫礦行業。”
馬來西亞老一輩的人說,普遍上客家人從事裁縫、五金店、藥材店。“我姐姐都會裁縫,技術非常好,我是釘一個鈕扣都不會。”他笑道。
從事裁縫行業收入尚可,一旦盈余,父親和叔叔會湊錢給祖母回鄉。據姐姐的轉述,七八十年代,祖母會和同鄉一起去。當時要前往中國潮汕碼頭,得乘坐7天7夜的帆船。抵步后,還得步行到廣東大埔縣。“中途會有休息,當時她們到了西河鎮雇用一些挑夫擔物資一起同行。可想而知交通多麼不發達,整個路程完全是山路。”
家族有男丁,須點燈告知祖宗
說到尋根,他與姐姐們一直都有提及,可是基於生活因素一直無法成行。“還有經濟問題,加上要湊足10個人也不容易。”由於姐姐都有家庭,必須等到孩子假期才能出遠門。可惜大姐早逝,成為他們心中的遺憾。“因此我把大姐的照片一起帶去。當作她與我們同在。”
余善愷這趟回去也有機會目睹殘舊發黃的《余氏桂馨祠族譜》。
可惜的是其名字並不在族譜裡面。他說,根據宗祠的傳統,如果要將后代名字記錄在族譜上,必須進行點燈儀式。即凡是中國或海外的子孫,家裡有男丁出生,后繼有人就可以進行此儀式。
這個傳統儀式必須是在農歷正月初八(今年1月份)進行。由村內余氏最德高望重或最高輩分的人主持。對方向祠堂的列祖列宗念出海外宗親后代名字,接著將后代的名字寫在紙上,然后隨燈籠高挂在祠堂橫梁上。這是一個非常盛重的儀式,點燃鞭炮慶祝之余,還要設宴請客,與大家一起慶祝。這個紅燈籠與姓名紙也會挂上幾天。
“當時這個儀式需要花一大筆錢,可能爸爸經濟不許可,就沒匯錢去做這個儀式,后來也不了了之。這也讓我的名字不在族譜裡面。”另外他也發現,女性都不被列入族譜。族譜不能拿回來,一定要留在宗祠。他隻好用手機拍攝作記錄。
大馬版族譜,記錄家族故事
他認為很多80后對本身的祖籍認識和歸屬感趨向式微。身邊同齡人士或90后都不太重視祖籍這回事。“可能他懂自己是福建人,但說不出是福建永春或福建安溪。”他是客家大埔人,也很為這個身份自豪。
時代的變遷和教育方式的影響,年輕一代比較注重英語和華文,鮮少使用方言。這個語言仿佛在長輩之間才會使用,遇到同齡者就會轉換頻道,用回英語或華文。
如果家庭沒有貫徹方言會話,或長輩都相繼離世,純正的方言用語也會隨之消失。
久而久之大家隻會簡單詞匯,再也無法用流暢的方言溝通。
“我覺得馬來西亞華人必須重新檢視這個問題。這是自我認可。”
根據族譜,余善愷屬於第二十五代的后裔。他認為,既然絕大部分親戚都在馬來西亞定居生活,倒不如做一份馬來西亞版的族譜。坐言起行,如今,他和其中一位姐姐已陸續整理家族資料,收集父母老照片,希望能完整記錄家族背景和歷史。(林德成)
(責編:宗哲、任雨諾(實習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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