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為熱衷社會服務的李婷(發言者)為移民和夢想生發聲。
洪群超攝(美國《世界日報》)
據美國《世界日報》報道,特朗普政府宣布廢除奧巴馬總統時期的“夢想生計劃”(DACA)后,曾受益於該計劃的華人學生可能在恐懼中各尋出路。DACA全稱即“童年抵美者暫緩遣返”計劃。北加州華裔夢想生梁雨秀曾靠DACA走出非法移民的陰影,但她堅信即使廢除DACA,“也不會再回到陰影中”。
梁雨秀:不是結局 繼續斗爭
在DACA政策出台前,梁雨秀經歷了陰影中的童年和青春期:父母在墨西哥生下她后,在她五歲那年帶她偷渡到美國。“每當我必須拿出我的墨西哥護照時,我覺得很無助,很害怕,走在路上看見警察也心驚膽戰,受欺凌也不敢吭聲。”
由於不能念大學,梁雨秀看著一起長大的同學繼續自己的人生道路,上大學、畢業、工作,而她自己“好像被卡在一個人生暫停鍵上”。
2012年申請獲得暫緩遞解后,梁雨秀感受到了不可思議的美妙,連考駕照這般平常的事都令她欣喜。“人生終於開始了。”她說。
她完成了學業,又因會講英語、粵語和西班牙語,成為了搶手人才。今年,她剛搬到灣區,在一家協助移民和低收入家庭的非盈利機構做外展協調員。
未料特朗普政府宣布終止DACA,讓她的生活再度蒙上陰影。然而,梁雨秀說,因為DACA,她已經不再是5年前的自己,她表示不會再回到以前擔驚受怕的狀態。
“這個廢除令對我來說不是一個結局,我會繼續斗爭。”梁雨秀說。她甚至未想過是否會被遣返,回到那個她僅有朦朧記憶的墨西哥,只是覺得仍有改變現狀的希望。“我沒有必要把時間浪費在恐懼上”。
不過,26歲的DACA華裔受益人李婷,並不像梁雨秀那樣樂觀。
李婷:恐失工作 前途未卜
在DACA被宣布廢除后,人在紐約的李婷面臨著即將失業的窘境,她感到前途一片渺茫。
自1998年持旅游簽証隨家人從澳門到美后逾期居留,7歲的李婷懵懵懂懂就成了非法移民。紐約市公立學校不問身份,李婷從小學一路讀到紐約市立大學勃魯克學院直到畢業。
還記得2012年,當奧巴馬總統宣布DACA項目時,李婷對申請與否頗為猶豫,“這意味著把我的非法移民身份完全暴露給政府”。
李婷回憶,決定申請后,她不僅要提交所有旅行文件,還要詳列過去10年的每一個住址,遞交所有上學記錄,要打指紋,做詳盡的背景調查。
2013年DACA申請獲批后,李婷先在大公司的國際市場部工作,目前受雇一家科技創業公司,從小到大的努力學習得以致用。她也熱衷社會服務,在多個非營利組織任職,為移民和夢想生發聲。
“我感覺已生活在‘美國夢’之中”,李婷說,“現在隻能寄望國會,我們已別無選擇,隻能相信,也隻能朝此努力。”
在美國安居樂業的夢想即將破滅時,許多人都想到用同美國公民結婚的方式,讓自己留下來。
黃俊光:盡快結婚 轉換身份
13歲時隨家人從中美洲哥斯達黎加持觀光簽証到美國,因為父母決定在美重新開始而身份黑掉的黃俊光(化名),在2012年DACA夢想生開放申請時,就成為了第一批夢想生,希望獲得大學獎助學金。
“沒有DACA,家裡實在負擔不起學費。”有三個兄弟姊妹的黃俊光在DACA獲准后,順利完成學業,目前在一家企業服務。他的工作許可將於明年初到期,特朗普政府廢除DACA,黃俊光就無法繼續使用夢想生身份留美。
但黃俊光說,他會考慮盡快和戀愛多年、有公民身份的女友結婚,但他很擔心同樣也拿DACA資格,還在上學的弟弟、妹妹。
他說,父母年紀大了,對於未來待在哪裡,沒有太多顧慮,但在美國長大的弟妹,如果因此淪為無証人員,就將對前途造成很大沖擊。哥斯達黎加早已無親人,是“回不去的家”。現在隻能希望國會可以體諒“非志願選擇滯留美國年輕學子”的難處,盡快通過相關立法,給他們重生機會。
包括黃俊光在內的三名華人學生,在2012年時,通過現任伊利諾伊州州眾議員的馬靜儀,申請取得DACA資格。馬靜儀提到,當時這幾位申請DACA資格的華人學生都很杰出,申請的主要原因都是希望可以替家中減輕學費負擔。
31歲的珍妮弗(化名)幼時和母親持觀光簽証到美,母親為躲避台灣丈夫家暴逾期居留至今已25年。獲得教育碩士學位的珍妮弗一直當保姆維持生計,直到5年前受DACA計劃保護,獲得工作權,才開始走出陰暗角落,找到智庫的研究工作。
“我6歲就來美國,美國就是我的國家,我的家也在這裡。”特朗普當選總統后,原本不相信婚姻的珍妮弗在考慮最近和愛情長跑多年的男友修成正果。“我早預料特朗普會中止DACA計劃。”珍妮弗說。盡管珍妮弗的身份問題解決了,但她的母親到現在都沒有合法身份。